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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05.第一百零五章 嫁妆之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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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倒让连嬷嬷紧张起来:“小姐,这麝香当真这样霸道?那这药我们让大夫换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上官晨曦仰头一口饮尽,然后抹了抹嘴角:“嬷嬷,这药里根本没有这一味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这样说是何道理?大小姐为何害怕的样子?”连嬷嬷笑了,“这闻到味道,难道也会影响到将来的子嗣问题?”

    上官晨曦摇头:“她有了。”

    连嬷嬷恍然大悟:“这……我该想到的,怪不得,怪不得呢,前两天还有大夫悄悄地给大小姐看病,夫人还吩咐人不许将军知道,这件事情,不比别事,肚子大了,怎么才能遮住?”

    “那是他们问题,我只想知道小六子什么时候能找到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快了,若是将军府都没有办法利落办好此事,城内又有什么人能做到呢?”

    上官晨曦听她这样一说,脑海里竟然莫名闪过了一个人的冷峻面孔:京城里,藏龙卧虎,将军府真的不是最有能力的府宅。

    小六子还真的找到了,就在这天的下午,一个经过府宅西北角的小子发现一直封着的古井有一条缝,好奇地往里看,结果就看到了小六子。

    他淹死了。

    可以说是失足落水。

    当然,他那么胖的人,正好从那条缝里掉下去,这世上这么巧的事情,还真的不好遇见。

    人一死,便无所对证,他身上也没有什么证据,只有几张泡烂了的借据,或者随便什么字条,反正墨迹都被泡成一片,半个字都认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这件事情便就此压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被人抬到了乱葬岗给埋了。

    因为没有亲人,他的事情实在太好解决,他死了,也如同这世上的一只蝼蛄死了,没有人关心。

    当然,除了上官晨曦。

    她就是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,可是她什么也没说。

    肩头的伤,也不那么疼了,也没有感染,睿王府并没有派人商量成婚事宜。

    也许这会儿,谁家里都不太平。

    确实如此。

    夏侯娇回府后就生病了,她是在宴会上跳了一曲后,感了风寒,大夫抓了几副药,吃下去也没有见好转,倒越发地咳嗽起来,韩敏很着急,想去宫里请太医,结果宫里也不太平,惠贵妃一直有病未愈,而太后也因为那次宴会而病倒,又逢十月二十四,二十五就是夏侯珩毒发病痛之日,韩敏早早地备了止痛的药。

    这些药也起不到多大作用。

    因为这么多年,都是这样过来的,夏侯珩每每发病的时候,都不会让韩敏在自己的身边。

    夏侯灏很着急,他想着最好把上官晨曦接过来,有她在自己哥哥会过得轻松些。

    于是他到将军府拜访。

    将军却拒绝了他的探看,这让夏侯灏很是意外与难堪,回去后打夏侯珩说了此事,当然是抱怨的语气,却不想夏侯珩道:“将军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对。”

    夏侯灏挑着眉头:“我又不是别人,我是她的小叔子,还会害她不成?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夏侯珩肯定的道,但随即话锋一转,“但会影响她的名声。”

    夏侯灏直着脖子说不出话来,半晌道:“好,哥,那个是我的错,行不?”

    “也许该让娘亲选日子了。”夏侯珩的话又让夏侯灏心情大好。

    他完全同意,跳了起来:“我这就去找娘亲,一起商量日子。”

    ***************

    皇宫。

    长孙皇后身体好些,屋子里到底都是花香,晚桂的香气随着香炉里的轻烟四处漫延开来,带着一股子暖意,屋子里早早地焚了地炉,还摆满了水仙,兰花,屋子里还有没有凋零的茶花,不知道什么品种。

    宗政轩走进屋子的时候,长孙皇后正在给茶树剪枝,他近前请安,长孙皇后缓缓放下剪刀回转过来:“皇儿今日来的早些。”

    “是,母后的身体可是好些了?”

    “母后无碍,那日宫宴,你皇祖母累得病倒了,你可是去看过她了?”

    “儿臣这几日一直都有去探望祖母,三哥也天天去。”他说到这里的时候,停了一下,好像在想什么事情,缓缓地坐在檀木椅前,“母后,您可是见过上官晨曦?”

    “上官晨曦?”长孙皇后略一沉吟,“若说见过,倒是在小时候,后来就没有见过,听闻这次宫宴,她出尽了风头,你问她是何意思?”

    宗政轩笑了一下,但是那笑容里带着苦涩:“母后,皇祖母昨日问儿臣,对哪家的小姐有意思,儿臣没有回答,但是对母后儿臣不敢隐瞒,儿臣对上官晨曦比较中意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长孙皇后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这样想,她坐了下来,喝了几口茶水,皱着眉头,“关于这个上官晨曦,娘亲不以为她有成为皇妃的资本。”

    长孙皇后说得很是直接,这样的祸水,她不会让她进宫。

    宗政轩却道:“听闻父皇也不喜欢她,让夏侯珩选其它的美人,包括林诗诗,司徒兰,儿臣却觉得她是极聪明的女子,又是最能容忍的,宫里的生活却适合她不过。”

    “你父皇确实不喜欢她,他也不希望因为她引起各家世子之争端,所以,更不希望她引起皇子们的争端,总之,轩儿,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,她已与夏侯珩订亲在先,我们也不能去抢亲,再者,你父皇不喜欢她,你以为你父皇会替你做主吗?好女子还不是任我们选,何必选她?”

    “可是她是上官将军之女。”宗政轩说着,眼神中透出一抹意味深长,那双凤眸早不似之前看起来的那样简单,“娘亲还记得惠贵妃一直想让自己的侄儿娶她吗?惠贵妃怎么会凭白无故让自己的侄儿娶一个傻子?”

    闻言长孙皇后坐直了身体,没有立刻说话,而是在思索着,宗政轩也是端起一杯茶,缓缓地凑至唇边,未饮,也没有放过,指尖轻轻地沿着杯沿虚画着,瓷白的杯壁里盛着是碧绿的茶水,那茶叶舒展着,都已坠入杯底,安静地堆积在一处,仿佛被秋风扫到一处的落叶,并不是那么安静的认命,再有风吹草动,又会卷成翻腾,一如这时局。

    长孙皇后半晌叹了口气:“司徒兰便也不错,听闻她一直对你钟情,她是阁老的孙女,阁老最是有韬略之人,不会帮不到你。”

    长孙皇后的意味深长,显然并没有说服宗政轩,他仍旧看着那杯茶叶出神,半晌,才抬起头来:“睿王府也不过是订亲,还未成婚,更如他们对待宇文逸,若是父婚赐婚于我,他睿王府怕是也奈何不得。”

    长孙皇后闻言叹了口气:“你这样的性子,倒与你父皇一般无二,真真让人无语……我会替你向你父皇去提这件事情,只是可惜了司徒兰那孩子的一片痴情,母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件事情,儿臣自会解释。”宗政轩长身而起,“反正,儿臣也想见她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私下里有交往?那这样帮岂非太对不起人家。”

    “娘亲,儿臣有儿臣的打算。”宗政轩说这话的时候,哪里还象那个单纯的少年。

    眼神中的算计让长孙皇后都不知道该欣赏还是该悲哀,这就是出生在宫中的悲哀。

    宗政轩这样的主见,是长孙皇后愿意看到的,但也隐隐的担忧,他看上哪家姑娘都好,怎么偏偏是上官府的傻子?虽然说现在不傻,但曾经那样的遭遇,故意装傻,怕也不是普通受宠小姐,里面不知道有多么难缠的烂事呢。

    但好在儿子的选择,也有些道理。

    上官家的女儿若是入宫,惠贵妃母子俩个就不会这样张扬了吧?一想起惠贵妃那副嘴脸,她就觉得心口堵的慌,不想说话,歪在那里,眼睛看着一屋子的鲜花,不禁皱起眉头来:“来人,将这花搬出去,这香气腻的慌。”

    ***************

    将军府。

    上官晨曦的伤势在好转,却也不能动,好在只是肩膀受伤,她倒不影响其它的行动,包括自己亲自配药,她对于大夫的药稍加调整,让药效更温和一些,反正她也不着急出嫁,先吊着膀子,不要下虎狼之药给自己留下祸患才好。

    秋姨娘这几天,天天来这里看她,帮她端茶端药,上官飞霜也一样,她这会儿瞧着上官晨曦没有以前那样讨厌了,她也就时常地帮着照顾一下,上官晨曦越发地对她和言悦色,她到底是一个小孩子,心里就觉得很受用,比起上官飞雪的恐吓威胁,这样的相处要温和温暖,是她想要的,所以,几日之后,她的心里倒对这个二姐,格外的亲近了。

    上官晨曦心里感受得到,对这个最小的妹妹,倒也越发地关心起来。

    这让上官飞雪非常的恼火,当然,孟氏对于秋姨娘的做法相当鄙夷,认为她是墙头草,看到上官晨曦要飞黄腾达,紧赶着溜须拍马。

    她见到秋姨娘的时候,都会讽刺几句,又故意地让她做秋衣,说家里的人手不够,也让上官飞霜学习针线为由,也跟着一起做。

    上官晨曦起初并不知道这件事情,只觉得秋姨娘突然地不来了,正奇怪呢,连嬷嬷将事情告诉了她,上官晨曦闻言后并没有开口,她只是安静地思考着什么,半晌道:“嬷嬷,你去到库里支几匹缎子,既然做秋衣,那么就用喜庆的布料,或者我的婚事会赶上年前也不一定哦,再者,也眼瞧着要过年了,这算是我为府里尽的一点绵薄之力。”

    连嬷嬷很快就出去了,不过,她回来的更快,脸色很苍白,更有气愤,站在那里:“不得了了,那库里的缎子,蜀锦,还有纱幔全全的招了耗子,都被磕得不象话,里面耗崽子都长毛了。”

    上官晨曦闻言有些反胃,又问道:“可单单地是我们的东西招了耗子,还是府里所有的布料都遭灾了?”

    “都遭灾了,那管库房的老顾现在吓得要死,刚才还嚷着要没命了,这会儿八成是到将军那里求情去了,这一库的东西,他便是掉了脑袋都不够赔的。”连嬷嬷恨恨地坐在了椅子上,“我们保管的时候,还好好的,那么多的东西,我有保管十几年的,也没有招一个耗子,这库房铜墙铁壁的,耗子长了什么牙能进得去,我看就是有人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,我也觉得是有人故意的,那么你陪我去找将军吧。”上官晨曦说着要往外走。

    连嬷嬷赶紧跟上:“小姐,有事我去请将军来就是,你这个样子,不能受风的,这伤可不是小事。”

    她一边说一边到衣架上取披风,因为她知道小姐的性子,拗得很,与将军一般无二。

    上官晨曦果真没有听她的,但倒是安静地等她系上披风,才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风很强劲,风中还夹着雪糁粒。

    等她们到壮旬阁的时候,她小脸儿冻得红红的,鼻尖也是红的,一进屋子,果然看到一个中年人跪在地上,正是管理库房的老顾。

    见到她们主仆进来,那老顾宛如见了救星,跪爬到上官晨曦的脚下:“二小姐,奴才该死,还请二小姐饶过奴才一命,那些东西都是二小姐的嫁妆,奴才真真的不该大意。”

    上官晨曦微微点头:“父亲,女儿有话要说,还让老顾先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上官青云满脸的黑云,但看向上官晨曦的时候却温柔得多:“你快坐吧,怎么在这风里走,若是扯到了伤处,便是冻到了,怕也糟糕……连嬷嬷,你也太不当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关嬷嬷的事情,是女儿自己坚持……”上官晨曦说到这里有些哽咽。

    上官青云便挥手让老顾先出去候着,然后才担心地看着上官晨曦:“女儿,为父知道你因为这件事情而忧心,你放心,幸好耗子毁掉的只是衣物,还不算贵重,为父便是倾家荡产也为你再重新置办上。”

    上官晨曦却哭倒在椅子上:“爹爹,那些衣物又值什么,便是全毁了,女儿都不心疼一点,眼都不会眨一下……女儿只是心疼娘亲留下的遗物,这下子,全没了,爹爹,都是女儿的错,连娘亲留下的那点东西都保护不。”

    闻言上官青云的眼底出现了疼惜,当然更多的是痛心:“你娘亲的遗物?哎……”